写在30岁零11天

老实说,我不太喜欢“三十而立”这个说法,甚至不喜欢这句话连带的所有二十四十五十六十七十这一套东西。

11天前,我满三十了,现在的我,有太太,没房子,有孩子,没车子,有一家作为联合创始人的公司,没有钱,有健康的父母,没有时间。我既不满足于现下的生活,也并不抱怨这些那些。所谓的而立之年,总有那么一种兵荒马乱的程序感,仿佛所有人都应该以此为标杆,评判自己是成功还是失败。可我从来觉得这些事情,一点也不重要。

重要的事情有很多,但仪式应该只属于自己。产品获得了业界真正的认可,这是仪式;小柒会喊爸爸妈妈能站起来能走能认识一些东西,这些是仪式;太太找到了新的机遇有新的舞台,这是仪式;写一篇严肃的文章,也是仪式;但三十岁,好像并不能让我感到有什么需要特殊看待的。

这段时间,我有点怀疑是不是我开始变老了。

我一贯很警惕“我老了”这种论调,不喜欢听别人说,自己也从来不说,但随着身体状态的下滑,心态上的一些对仪式的无所谓,我开始更加警惕这种变化。我开始有点害怕我真的不再是二十几岁的小伙子的这件事。有很多想做的事情还没尝试,有很多想学的技能还都不会,小柒每天都有新的变化学会新的东西,这似乎比三十岁更让我感到忧虑。

这种忧虑在我上周日参加了知乎盐 Club 2017后更为明显。我见到了很多很出色的人,有趣的人,这种感觉和我以前在云南、四川、青海旅行时候的感受有点类似,扑面而来的大千世界会让我既心驰神往又踟蹰犹豫。还有什么,能比看到一群既出色还努力的人,更激励也更惶恐的呢?

然而当我坐下来仔细想想,这种惴惴不安似乎从去年年底就开始蔓延了。

公司的第一代产品终于开始量产,各种各样的生产端、销售端和维护的事宜在一团乱麻中进行,大家都像所谓热锅蚂蚁那样忙得焦头烂额,而我则相反,终于从自2015年11月起的长达一年的焦头烂额中释放出来。也许因为维持了一年的高运转,忽然的减速我没能提前想好该怎么安排,于是产生了落差。这种不安大概来自于此。

虽然新的产品规划、团队的扩充和建设以及许多持续进行中杂七杂八的事务都在,但能明显感觉到一种空旷。

这种空旷来自于思考层面的改变。

从前做设计,是被客户、结构、供应链、市场以及其他设计师包围的,我像庖丁手上的刀,穿梭于他们之间,梳理关系,寻找我的表达空间。现在做设计,是在公司发展、产品定义、市场营销、可实现性、成本控制和供应链体系这一堆事情的上面,俯瞰着一切来提出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案,我就是庖丁本人。在我熟悉的经验里,缺少可以作为处理现在面临状况的参照物,再次感受到了离开舒适区的焦虑。

这所有的焦虑,应该就是来自这种空旷感。

可一想到这,我又不由自主地感到兴奋!在知乎盐 Club 的晚会上,当郝云一边唱着,背投上同时轮播着知友们对理想的回答,我忍不住地哭了出来。哭出来的那一刻,我就知道了。

三十岁的那一天,小叶对我不想过生日的状态感到有些不快。我知道,她想要一个仪式,但我还陷在之前焦虑的惯性里,自拔不能。唔,写到这儿也就可以搁笔了,脑子乱的时候把自己静置一下,许多东西也就渐渐清晰了。

调整下状态,加油!加油!加油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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